節操你好，節操再見。

自己是哪裡改變了呢？似乎除了外表的不同，他還有某些東西散失在了幾個禮拜前的戰爭中吧。

在第一次戰爭後的冷凍時期，他們只不過是把大部分去外頭巡察的時間給調成訓練，人類還是會出去偵查，只不過外面的城市變得更像荒城了，這並不是特別的新奇或奇怪，因為吸血鬼們早就把能夠帶回去的人類都給帶走了。而在人類的大城市中，沒記錯的話紅蓮好像說過類似的話吧？他們可沒有多餘的資金再讓其他人活下來了。

逼不得已，戰爭時期。

優或許在第一次接收到這個消息時非常難受吧，他渗到骨子裡的正義和愧疚已經在身體裡隨著血液流動了，但那個第一次是在戰爭暫時結束後的第一個禮拜，離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他的感覺就隨著時間沖淡了，現在他最強烈的情緒應該就是一種無力感了吧，優相信著他總有一天會拾起從前的心情，只不過他將會花許多時間延著他一路路所灑下的麵包屑倒著回去，但紅蓮又說過了，他們必須與現在同行，過去的血與屍體就是造就他們今天多活一秒的代價，然後拿著這些成功來鋪造未來的道路，可是誰也沒有把握他們能夠有多少個未來，又或是自己能不能為了那一天而撐下去幾個月、幾個禮拜、幾天，甚至是幾秒。

苟延殘喘的活著，這是最貼切恰當的詞語了。

“我們能夠多活一天就是一天，我們能夠相聚幾秒就是幾秒。”優想起筱婭在前幾天說過的話，那時她把所有的人都給招了過來，內容卻只是簡單的噓寒問暖，他們並沒有多久沒見面了，而是都沒有一個時間能夠好好的坐在搖椅或木椅上聊天，非常單純簡單的聊了一下在還沒有吸血鬼出現的和平過去。

君月說他與自己的妹妹常在家裡的後庭院玩，他們都是玩躲避球，只不過他自己會故意衝向那顆球所砸向的位置，有時甚至連碰都沒碰到就已經倒在草地上了，與一笑著說君月是個非常溫柔的人，如果能夠有機會的話，那麼大家就一起把君月的妹妹接回家玩場轟轟烈烈的躲避球賽吧。

與一則說他以前常利用放學後的下午去圖書館，雖然小學的藏書量並不是很多，但夏天時可以在那裡避暑，直到太陽落下了山，街道上也沒有熾熱的陽光後他便會收拾東西回家；冬天也是個不錯的避寒聖地，只不過那時就不能太晚回家了，與一說這會讓他懶得走回去，晚上的溫度已經低的讓他不想動了，更別說從上坡所吹下來的寒風。

筱婭則是一放學就回家倒在沙發上看電視，只不過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生活模式了，自從吸血鬼來了之後她就只好天天往軍隊那邊跑，起初都只是簡簡單單的處理一些雜物，有的時候甚至會端杯茶給各個依然在與工作奮鬥的人，最後便輪到她握上了鐮刀，名子叫做四鐮童子，真晝接著死去了，她龐大的貢獻和名聲也跟著帶走了。

三葉說她就跟筱婭差不多，只不過她在依然得去小學的那段時間比較無趣了點，回家當然也不會特別去哪裡，從書包拿出功課和作業的動作是她的例行公事，每天就只是機械式地重複著。直到她只會在奇幻或熱血小說中才看得到的戰爭發生了之後，她手中的筆變成了巨斧，她的作業簿變成了一本本的鬼咒教學讀物，三葉便時常在晚上突然想起以前的平靜時光。她最後笑得諷刺，說了句人就是犯賤阿。

最後一個人聳了聳肩，他首先低著頭思考了一會，才開口緩緩道起。

「我的童年沒什麼好說的。」

「騙人，說這種話的人一定都有。」三葉瞇著眼望向優，她的表情好像是優在故意吊著他們的胃口似的。

「我真的沒有啦，就算能說也不是什麼太好的過去。」

「那這樣就只有優一個人沒有講到呢─」筱婭露出了似非似笑的神情，她眼裡的珠子轉了一圈。「換個題目好了，優有喜歡的人嗎？」

「這是什麼？怎麼變成了真心話大冒險阿。」

「這樣才公平阿─」

筱婭的眼神透露出不退讓的氣息。

優難堪的忘了眼天花板，他為這個題目思索了幾秒鐘。

「沒有喜歡的，但是有重要的。」優又再次沉下頭，他試著用委婉的語氣來表達，「他是我的家人，但現在有點難定義他的立場了。」

「是那個叫米迦的吸血鬼嗎？」與一開口發問道，他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脖子。

「嗯？吸血鬼…..誒、好像也是啦，就是他啦。」

優語畢，最後卻誰也沒說話了。

「我們能夠多活一天就是一天，我們能夠相聚幾秒就是幾秒。」

有著紫色頭髮的少女以帶著低沉的嗓音道。

「等我們拿到了勝利，就去打一場躲避球，或是在放學後去圖書館吹冷氣，來我家看電影也不錯，」

筱婭吞了下口水。

「然後我們去接小優的家人。」

她笑了起來。

「所以哪一個人都不能少。」

少的那個人會是他嗎？

優坐在了能夠看到整個夜景的岩石上，他望著比之前還要亮的少的街燈矗立在街道上，沒有人在大半夜的走出來閒晃，他看到的是閉窗閉門的死寂畫面，優這時才覺得這場景比較有實際感一點。

“你對他的感情沒有那麼簡單。”

在他們散會的同時，筱婭用著銳利的眼神示意著優留下，然而她只是輕聲地提出了一個問題。

“你真的把他當成家人了？”

優停頓了一下，他似有似無的笑了起來，“不、實際上我根本不知道，我已經不了解他到底在我心中是什麼地位了。”

筱婭伸出右手的食指頭，重重地搓向了對方的胸膛。

“你喜歡他。”

“憑什麼？”

“你太過於執著過去了，我們的戰爭是不需要過去的。沒有人在跟你玩扮家家酒，或許他以前是你的家人，但你對他的感覺早已變成了另一種感覺，他現在既不是你的敵人、不是你的朋友、更不是你的家人。”

她吐出了一陣長嘆。

“你喜歡他。”

優若有所思的望了向天花板，他頓時覺得所有事情居然都是那麼恰巧好笑的安排好了。

“對、這個我知道。”

要如何去挖掘的自己的內心，讓他能夠為最寶貴的位子鑲上永遠不變的名子？

得做出決定。

。

“睡不著…….今天怎麼沒有月光？”

“雲的關係吧，我也睡不著。”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