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日常、大學生、灑糖、歡樂
※文案:303號室住著一位美國人,隔壁304則住著俄羅斯人,而故事的開端在一台老舊熱水器。
※是這樣的,我真的很喜歡冷戰倆人的大學生設定,腦袋裡有很多故事,所以我想何不把他們綜合在同個世界線下,這樣我就可以打很多不同的日常(也不用交代這麼多遍背景)。因此這系列故事沒有鋪設什麼主線、我手邊也沒有任何大綱構想,完全無法預料下一章是什麼甚至會不會有😂
阿爾弗雷德扭開水龍頭,他正光著上身、左手幾根指頭在蓮蓬頭下嘗試水溫,而當他第七次把水給關上時,他差點覺得自己可以把老舊的水龍頭拆下。
這個破熱水器在這禮拜已經沒法生起熱水五次了,而今天是禮拜五,因此如果他數學夠好以及沒有患上阿茲海默,那麼他確信這禮拜的水沒有一天是熱的。
太扯了。在把十五分鐘前剛脫下的衣服重新穿回去時他憤恨想著。他接連五天洗冷水澡,還是在下雪的十二月,他學貸都不知道畢業幾年後才能還完了,要他生病就是在跟他的生命開玩笑。
阿爾弗雷德回到房間一把拉開已經三個月沒有整理的抽屜,一疊講義和白色紙張頓時炸出,他把那些沒有分類並且大小不一的資料拎出,最後他伸手往抽屜底端摸著,終於給他找到一張沾著番茄醬的名片。
“菲利克斯大公寓,誠摯邀請您入住。
還在還學貸嗎?租金便宜,窮學生的最佳去處。”
他坐在床邊,對著名片罵了聲靠,現在上頭那些字都像拐進糖果屋的花言巧語,專門騙那些錢包沒幾塊錢的貪心小朋友。公寓配備老舊,第一個禮拜進來的時候老鼠還在天花板上開轟趴,因此他升上大學的頭一個月不是專心報告還是學業之類的,他天天上網查如何強力毒死老鼠,最好可以自製、然後厲害到可以完全杜絕後患的那種。
他撥通了電話,裡頭嘟嘟嘟響著,每響一秒他的屁股就不安的挪動半公分,最後他乾脆站起,好像這樣可以加速對面接通,然而當他撥打到第七次時,他就知道這破號碼和那個破熱水爐一樣在今天十二點前是不會奏效的了。
他把名片丟在桌上,就連那些厚重的紙張也沒塞回抽屜。阿爾拎起掛在椅背上的大衣、迅速換上藍色帆布鞋,在轉開門把的同時,他聽見左側傳來同樣的聲音。
一雙陌生的淡紫色眼睛朝他望過來。
阿爾弗雷德挖掘著記憶,他住進這個公寓大概三個月,平時都早出晚歸,這裡就像他得以休息一晚的客棧,因此他不認識住在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更不曉得隔壁會是住著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人。「晚安。」就算心情再不好他還是強迫自己開口,或許是語氣太奇怪,讓他的鄰居皺起眉頭。
「晚安。」隨著對方的視線,阿爾弗雷德立刻知道奇怪的不是他的口音,而是他在大衣裡穿著睡衣,鬆垮的睡褲搭配帆布鞋似乎也過於前衛,但先暫且撇除掉這些,現在他還知道住在自己隔壁的人是個俄羅斯人。
「你那邊有熱水嗎?」就像早上八點配著早餐氣息的晨間招呼,阿爾弗雷德隨口問道,對方搖搖頭,語氣放得很輕,似乎不想和他有過多交集:「這裡禮拜一就沒有了」
「哈哈,對,我就是為了這件事出來,只是想確認你那邊有沒有罷了。」美國人盡量讓一切看起來真的就像早晨八點的美好對談,但怪異的語氣還是透出尷尬的氣氛,他都想直接下樓當作沒有這個對話了,然而俄羅斯人仍然認真聽著他說話,並且給予理性的批判:「熱水來自同個管線,我們又是同一層樓,不可能只有你那邊是冷的。」
「對、我知道。」阿爾弗雷德摸摸鼻子,覺得自己好像有機率被誤會成白癡,又或者俄羅斯人的眼神就是這麼看著他的,然而他忽然抓到了方才的怪異感:「抱歉讓我再確認一下──所以你就這麼自然的洗了五天冷水澡?」
對方的眼珠子狐疑飄向左側,良久才移回來:「呃、對。」
「那你都不想想為什麼會這麼久都沒被修好?」
「那你怎麼也不想想是不是這整個禮拜你和這棟公寓的人都刻意忽略了這個問題?」
「不對──靠。」熱水斷五天、三份大報告接踵而來已經讓阿爾弗雷德精神逼近崩潰邊緣,他本想好好洗個熱水澡舒舒服服上床睡覺,明天正式開啟趕工作業,因此剛剛開門瞧見鄰居時他已經給了他最好也是最後的一個笑容了,現在阿爾弗雷德覺得自己白給,為什麼這傢伙和他遠在英國的表哥口氣一樣臭?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但我和你們不一樣,我老早就給他發過簡訊了,現在只是要當面去找菲利克斯那個老渾球,質問他熱水連續斷五天是想在十二月他公寓的浴室裡給人收屍嗎?」
「你太誇張了,只是斷個熱水而已,」俄羅斯人說著又轉了圈眼珠子,好像沒有熱水是這棟公寓在辦理入住時就簽下的明文規章,「況且你也用冷水洗了四天啊。」
「所以就該繼續等下去?十二月你他媽的十二月,外面下雪、破公寓還沒有壁爐,我會凍死在這裡然後這棟公寓會變成凶宅!」
「這裡的確死過人。」
「你認真的?」忽然阿爾弗雷德一轉語氣,方才的氣場都削去大半。他抓緊門板,「那個、我只是想說既然我們都同樣受沒有熱水之苦,不如一起去找菲利克斯問問?」
「不。」對方回得果決,臉上的笑容也是發自肺腑,「我只是想出去買酒恰巧撞上你而已,現在我要離開了,再會。」
阿爾弗雷德傻在原地,他打開手機確認時間,晚上九點鐘,俄羅斯人是要上到美國哪一州去買酒?
「你給我等等,」阿爾弗雷德反手關上門,小跑步到正要快步下樓的鄰居身邊,「現在是晚上九點,我們這附近八點以後就跟鬼城一樣你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所以你要跟到什麼時候呢?」他們迅速來到一樓,俄羅斯人仍然保持著笑容,不知怎地阿爾弗雷德覺得他嘻笑的臉皮下肯定藏著什麼驚為天人的密謀。
「我冰箱裡還有幾罐啤酒,如果你願意和我去的話我可以給你幾瓶。」阿爾弗雷德開出條件,自以為方法優渥,然而對方只是笑得更加燦爛。
「你叫什麼名字呢?」
「阿爾弗雷德。」他忍不住裂嘴笑,像在吃門口的冷風,樣子看起來傻極了,「阿爾弗雷德.F.瓊斯。」
「阿爾弗雷德。」俄羅斯人默唸了遍,點了點頭便朝他伸手:「伊凡.布拉金斯基。」阿爾低頭看著對方伸出的手,以為談判成功,然而高興的念頭只存在一瞬,下一秒他的好鄰居就滅掉了薪火。
「祝福你能夠順利和菲利克斯先生談談,順帶一提,曾經死過人的房間在403,就在你樓上。」說完俄羅斯人俐落將圍巾往後一圈,冷風將它們兩端吹起飄在空中,灰色的背影消失在十二月寒冷無人的街道中。
阿爾弗雷德開始後悔怎麼沒趁圍巾的那兩端飛起時衝過去抓住然後交叉繫緊。
那一晚他睡得心驚膽戰。
原來十二月的夜晚也可以被他睡得汗流浹背。他幾乎十分鐘醒一次,好一點可以撐到半小時,但每每只要樓上傳來嘎滋聲,他不再認為是老鼠在作祟,阿爾弗雷德甚至覺得如果是那些可愛小動物的話還好上的多,至少他可以把牠們趕進米奇妙妙屋,但如果真的是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他是要去找Discovery的捉鬼大隊來他公寓做個一期節目嗎?然而在這之前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裡,阿爾弗雷德知道如果要好好睡上一覺,搞定好那個破熱水器和隔壁那個俄羅斯人他的人生就光明了大半。
週六早上七點他就被迫清醒──畢竟昨晚他既沒洗澡又沒睡好,他簡直迫不及待要給菲利克斯來一連串的電話轟炸,終於撥到第三通的時候電話通了,證實菲利克斯的手機不是裝飾品,阿爾弗雷德正要把五天下來連帶昨晚俄羅斯人的份給發洩過去,另一邊忽然發出連續好幾聲哀號:「不、不要再過來煩我了!這不就已經幫你叫工人去修,他們十點才會到你這毛子!」接著啪的一聲電話掛斷,有撥通等於沒撥通,但問題似乎已經在他間斷性睡眠的六個小時裡處理好了。
早晨八點,阿爾弗雷德打開家門,他不確定自己要不要做點回應,然而一切念頭都在他看見俄羅斯人同樣準時打開門的那一霎那灰飛煙滅。布拉金斯基仍然和昨晚一樣笑容滿面,只不過此時他左手還拎著一瓶伏特加,阿爾弗雷德忽然想起那是菲利克斯手裡常拿得那一牌。
「昨晚樓上有傳來什麼聲音嗎?」
「你他媽給我去死吧。」
那是303號房及304號房一切故事的開端。
-TBC-
作者吐槽:
真的沒有任何劇情建設,我都不曉得有沒有人會想看兩個大學生的智障日常,之後應該也會是類似這樣一篇一個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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