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G:懸疑、逃亡、灰暗、失憶、慢熟
文案:在目擊到事件發生的那一天日向就知道自己走到盡頭了。現在他唯一的目標就是以新的身份開始人生,並且找到那些失去的記憶。
時間線延續現在漫畫進度(也就是大家都二十幾歲了),但並非全部一樣,故事線也並不一樣,除了大事件其他都會做些更動
日向中心,除影日外皆為友情向,但是影山其實很晚才出來XD相信我真的是影日
估計是中長?盡量不坑XD,好的那我們開始

 

  這是他一個月以來第一次邁開腳步奔跑,小腿肌和腳底板的不適感逐漸消退,或者說他現在根本沒有空搭理身體上哪一處有問題,他沒有選擇,他必須跑起來,生命的威脅和活下去的念頭逼迫他拉開自己的肌肉與關節。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腦子瘋狂以警示般的聲音對他叫囂,他揮動手臂、拚命躲過周遭像是要把他往後勾去的錯雜樹枝。
  並不知道自己的體能究竟有多好,但他已經跳過了不少坑洞和樹根,就像競技比賽或鐵人三項那樣,然而此刻沒有獎盃等著他,情勢所逼他必須頂著大雨在某個他根本不曉得名字的山裡奔波。
  他跑得太快,雨幾乎像是子彈那樣砸到臉上,然而男孩的本能和身體機能似乎更勝一籌,死亡的預兆激發了他的淺能,現在的他覺得自己思緒明確、視線也再清晰不過了,他沒有施打什麼使人亢奮的藥劑,完全是活下去的慾望牽引他身體上每一處神經活絡起來,他再好不過了。

  不曉得跑了多久,身後的追趕聲逐漸離他遠去,儘管知道現在處境安全了些他還是保持著馬力奔跑,此刻的自己不能停下來,不然就是另一波未知的險況在威脅他了。他可能因為一下子的鬆懈而迷失在下著大雨的樹林中,或者其實仍然有人在追他、但他的腎上腺素早已走到盡頭,體力與精神都不夠支撐他走完這片樹林。因此他必須跑、一直跑到另一個生命跡象走到他眼前,他需要求救、誰都好,只要一通電話、幾秒鐘的時間,他就可以再繼續活下去。
  這就是他對活著的渴望,日向翔陽不曉得從前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但現在的他沒有資本去思考過去和未來,因為他現在連自己可不可以活過這個晚上都沒有底子。

  巨大的泥坑讓他往前摔了一跤,他不得不停下行動和思考,日向在心底默數三秒-起不來,他的腿扭傷了。他咬起牙關,再次倒數五秒,然而泥坑似乎抓住了他的腳踝,冰冷的雨水竄進軟土裡,他越想挪動便陷得越深。
  「該死。」他這麼一發話才發覺自己喉嚨乾澀,日向甚至聽不太懂自己在說些什麼,他挺起身子往後張望,瞧見約百米遠有一道亮光閃閃乍現,他們跟過來了,現在的他抱著這樣的腿傷根本無法跑多遠,他突然慶幸這時候的大雨,整個樹林被雨滴打的劈啪作響,干擾人的聲音充斥在整個環境裡,日向伸手拎來幾片掉落下來的大片樹枝與葉子蓋在自己身上,並且藉著一旁微微凹陷的弧度蜷縮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身形較為矮小,利用著這個優勢他完全的被凸起的泥堆給蓋住了身影,日向雙手圈起膝蓋,腦袋往腹部內縮得不能再進去,他豎起耳朵聆聽。

  印象中追過來的只有兩個人,大雨中日向辨別著不同聲音的來源,不知是自己過於緊張還是他確實產生幻聽了,他總覺得四面八方都傳來大小不一的腳步聲,有的像是在逐漸朝他靠近,有的則是在他身旁周旋,日向盡量屏住呼吸,試圖過濾多餘的聲響,他聽見人們說話的聲音了。
  「……往這-你……」那是很微弱的聲音,然而在這樣無人的樹林裡仍然分辨得出是人聲,日向更往泥濘裡蜷縮,掩蓋著自己躁動的心跳和鼻息,一時間他甚至以為自己陷入了假死狀態。

  樹葉與樹枝交錯的劈啪聲朝他靠近,日向閉起眼睛,腳步聲就在他上方不遠處停下,實在是太折磨人了,他幾乎感覺自己可以在這裡吐出來。
  一時間他耳裡只剩下稀哩嘩啦的雨聲,好多泥濘和雨水滴到他的臉頰、再從鼻樑上滑落,閉起眼後他的感觀更加敏銳了,他感覺自己的腳踝有東西在爬,鼻裡聞到林間厚重的潮濕味,他感覺自己口裡還是喉嚨的某一部份滲血,似乎還有一些小石子卡在他的舌上。
  「先離開吧。」幾個字明確的落進他的耳朵,有幾秒鐘的時間日向喘了一口大氣,但很快他又收回散漫的態度,拘謹的警戒周圍是否有異音,緊接著腳步聲離他遠去,他繼續在坑裡待了一會,他得確保追趕他的人已經遠到足以不發現這裡有問題。

  憑著生理上的時間計算,日向估計自己大概在五分鐘左右之後才敢喘第一口大氣,他的腳踝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可以慢慢抽出。
  他極度緩慢的以雙手撐在軟爛的泥土上起身,一是他不得不放輕動作,二是他的身驅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尤其是他的背和胸部,像是有兩塊石板在他的上身擠壓,他甚至連咳個嗽都充滿血腥味。
  當他可以重新挺起身子坐在地面上時,日向抬起腦袋試圖分辨現在自己的方位,就在他轉到身後的同一時間,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就這麼蹲在後頭盯著他。

  日向愣了有幾秒他們就對視了有幾秒,過程中他連氣都不敢吭,只是睜著眼睛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他瞧見男人伸出左手比出禁聲的手勢,另一隻手則從西裝裡拎出一把手槍,所有動作日向都看在眼底,他希望自己是睜著眼並且知道過程死去的,就連男人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他都盯得一清二楚。
  他沒有地方可跑了。
  砰的一聲,子彈從他耳邊穿過。

  男人將手槍放回西裝內,他站起、挺直了修長的身子,朝反方向遠去。
  「處理掉了嗎?」大雨中一個男人發話。
  「死了。」在他身旁另一個人慢聲回覆。
  日向盯著夜色中唯一的光源朝他遠去,大雨仍然傾下,似乎還有變得更大的趨勢,他雙膝跪在泥濘裡,剛剛從他身邊掠過的子彈仍然心有餘悸,他記得掃過耳旁的聲音有多麼犀利清晰,也記得男人在盯著他時那樣的沉著冷靜。
  他又一次活下來了。
  日向呆泄的盯著雨點滴下、看著樹葉在冷風中呼嘯抖動,他的周遭再也沒有人的跡象和氣息,只剩下大自然凝視著他。

  不能睡著。
  日向伸手往褲袋深處摸去,在確保東西仍在後便重新上路。
  他得知道自己的過去是怎麼鋪成而來。
  以及日向翔陽究竟是誰。



  當他走出樹林時天光剛亮,他站在公路旁的擋砂石牆上方,離地面約有三公尺高,日向猶疑了一會,又毅然決然跳了下去。
  畫面上或許更應該說是跌下去,他實在沒有體力讓自己以多漂亮的姿勢落到地面,他到水泥地的那一霎那只覺得頭暈目眩,全世界都在跟他跳舞,耳邊似乎還傳來交響樂的聲音。當他抬起頭想要站起身時又無力的往後頭栽去,像是喝得爛醉的人在原地不停起身又跌下,分不清楚東南西北、體內又有東西要從嘴裡爆發,日向花了一些時間止住噁心感,然而更多的是臟器和肉體間的互相叫喊和精神上的抗爭。

  地上仍是濕漉漉的,既然起不來那便坐下來休息或許還會好些,而且最危險的時刻已經度過,如今天光大亮,陽光透過雲層逐漸鋪展開來,他挪了下身子到有陽光的地方坐下,這是日向頭一次如此珍視日頭的溫度,他體會著大自然的脈動,又感觸著自己活著的證明。
  並沒有給自己太多閒置下來的時間,日向只是低頭簡單確認自己哪裡有受傷後便站起身來繼續行走,據目前所知,除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皮肉傷外,他的左腳扭傷、雙肩拉到,右腹有輕微挫傷,以及胸口有非常不自然的壓迫感,不曉得是否是勞累與逃命所造成,他的後背也異常疼痛,這讓他幾乎沒法筆直的抬起胸來。

  日向想自己的身體素質應該還是算好的,他躺了這麼久又奔波了如此長的時間還能讓自己的肉體行動起來,或許他之前熱衷於某種運動才得以讓他有如此好的身體機能和精神力去抗衡,要不然他昨晚就會因為過度疲憊和精神上的壓抑而迷失在深林裡。
  他不知道自己又往下走了多久,直到大自然獨有的聲響被打破,日向聽見遠處車子的引擎聲正在急速靠近,他甚至來不及抬起頭和手去招下,車子已經倏地停在了他的身邊。
  「天啊。」女人的驚呼率先進入他的耳窩,日向看著對方車窗後驚恐的臉龐,他想告訴她自己沒有惡意,只是需要一點幫忙,但所有的字句都卡在喉裡,天旋地轉的暈眩感達到最高峰,交響樂也在屆時停止了演奏,日向撐著後視鏡向後倒去,湛藍的天空是他最後的畫面,他閉起厚重的眼皮,之後便是沉長的黑暗和困頓朝他襲來。

  日向想過很多次,自己的活下來究竟是不是僥倖得到的。他只是恰巧遇上了對的人,又在對的時機受到拯救,天曉得他靠著這樣不斷撿來的機會活了多久。
  但也許就是知道自己是受到眾多的幫助才得以有如今延續下來的生命,他更沒有理由去隨意放棄這樣的契機和命運,他必須為自己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因此在這之前,他必須知道自己是誰。

  他在濃厚的消毒水味裡睜開眼睛,遲鈍的環顧了一圈四周後,他瞧見一位護士將他的手臂抬起又放下,似乎是在為他換藥。
  日向試圖叫喚對方,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像是被黏土給塞住,乾澀和疼痛讓他完全沒有辦法發聲,只好用盡全身力氣竄動了下手指頭,頓時間護士便注意到了這微小的呼喚,她立刻停下手邊動作並將醫生給叫過來。
  日向隨即注意到跟過來的不只有穿白大褂的醫生,還有一位穿著正式的女人隨之跟進,日向搜索著女人的面容,才想起那是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個身影。

  記憶開始回朔連結,日向盯著女人想要向她道謝,然而醫生先行撥開了他的注意力。
  「聽得見我說話嗎?現在覺得狀況如何?」醫生在發話後護士就遞來了一杯水,她將病床給調整到適合日向行動的位置,在溫水滑進他的喉嚨後日向立馬覺得好了許多,他點點示意自己狀況還行,醫生見狀便又繼續說話:「你的身體在剛開始有多處挫傷,但看在你身體機能還不錯的份上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既然你現在已經能起來,大概兩天後就能出院。」
  「多久?」日向有些艱澀的開口,希望醫生能夠領略自己口中過於簡短的話。
  「你昏睡了三天。期間有幾次醒來過,但都是昏迷狀態,因此很快又睡回去了,你大概沒有記憶。」
  「謝謝。」日向又落回枕頭,三天的回復時間說短也不短,足夠讓他清醒一陣子了。醫生和護士很快就離開了病房,只剩下女人坐在一旁,以無法定義的眼神盯著他。

  「謝謝您。」日向微微傾過頭,現在的他還沒辦法做到大幅度的扭動身軀,但已經比之前更長久的昏迷還要好上許多了,「是您帶我過來的吧?」
  「是我沒錯,你現在還不要說太多話。」女人將床鋪調回平整,好讓他躺得舒服些,「雖然我也有很多事情想問你,但你最好再休息一下。儘管醫生剛剛這麼說,可你實在是受太多傷了,相信你也需要一些時間整理思緒。」
  日向眨了眨眼,女人語氣平順,像是自己已經整理出了一條脈絡,接下來只等他來驗證。日向躺了會後便又猛然睜開眼睛,他褲袋裡的東西!「抱歉,請問您在送我過來之後有從口袋裡翻出什麼東西嗎?」
  「你的東西都在櫃子裡。」女人指了下身旁的床頭櫃,得知東西的下落後日向鬆了好大一口氣:「我們現在就聊聊吧,我覺得一時間也睡不著了。」

  「我的名字是高橋玲乃。」女人說著便從包包遞出一張明信片,她將東西放到了一旁的櫃子,「是一名記者,當初見到你的時候我正要去事發場地,我聽聞那邊的山出了一場車禍。」
  「原來。」日向點了下腦袋,隱隱約約知道女人接下來的問題或許將會相當犀利,但他仍然不想對對方產生排斥感,畢竟自己要是沒有遇上高橋或許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那麼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有關你的來歷?」女人的身子微微前傾,她從自己的包包裡拎出一本筆記本,日向盯著一切過於自然的動作,總覺得自己是哪裡來的大明星在受訪。
  「你的身上沒有任何證件和錢包,也沒有手機什麼的,當初完全沒有辦法知道你是誰,但礙於緊急狀況還是先讓你安置下來了。」女人拉開了抽屜,裡頭頓時滑出了日向逃亡時便一直帶在身上的紙條,「我們當時只有這個,我沒有看過裡面的內容,因此現在我們仍然不曉得你叫什麼。」

  日向遲緩的盯著已經幾乎爛成一團的紙條,他不曉得自己可以說什麼,感覺說什麼都對自己不利,但什麼也不說也會引起疑心。
  「我、我其實也不曉得。」日向支吾開口,不確定這是不是個好的開頭:「你記得我在公路上那副慘樣吧?我其實是從旁邊的深林裡逃出來的-當時有人在追我,我不曉得原因,但總而言之,那是我記憶的起始點。」
  「也就是說,你在有記憶以來你就在逃亡?」高橋略為提高了音調,日向知道自己扯了個多荒唐的故事,他的確失憶過,但至少是知道來龍去脈的失憶,然而如今他不得不編一個故事出來,就現在的自己而言,越提到過去的生活越容易招來危險。
  「這實在-好吧,所以你不曉得自己是誰,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逃亡,是這樣嗎?」高橋總結了一遍內容,日向點點頭,普通人能拿失憶的人怎麼樣?

  「天啊,我實在沒想到會是這樣。」高橋扶著額頭,似乎對這樣的發展感到無力,但隨即她又轉回審問的語氣,追擊的問:「我覺得你或許跟當天那晚車禍有關係。」高橋如此分析:「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一群人原本就在追你,結果你因為逃亡而墜車,造成腦部受挫而失憶?」
  「我不曉得。」日向聳肩,卻也不知不覺就默認了這個發展:「但我覺得也很有可能是這樣。」
  「那-等等,我的天,這樣你有可能是個罪犯,或者你確實進入了什麼不法勾當,總之依照你外表的年紀看來你需要被保護。」
  「我不是罪犯,這點我可以確認。」
  「你都失憶了,你該怎麼拿出證據來?」高橋在筆記本上刷刷刷地動筆,日向不曉得她究竟記下了些什麼:「總而言之這段時間我會保護你,雖然沒有確切的資訊,但我覺得你仍然跟那場車禍有關,要不然就是另一個大新聞,你渾身充滿著謎團。」

  「謝謝你,高橋小姐。」日向扯出這幾日來第一個微笑,他突然覺得嘴角有些酸澀:「但我恐怕不能在這邊待太久,我覺得我仍然具有危險性,而且那一批追我的人感覺-」
  「我知道這種發展,你想說的是現在的你不管在何方都不安全是吧?所以這段時間除了方便讓我調查,也保護你周遭的人不受傷害,我會把你給藏匿在我這裡,你很快就會有一個新的身份,直到我找到你身上的謎團源頭在哪兒。」
  「哇,雖然我聽不太懂,但可能大致上就是我想說的。」日向的思緒已經開始打結起來,他覺得自己想進入夢鄉,但意識又告訴他別再睡了,他已經睡得夠久,再睡下去就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時間可以找出真相來。

  視線逐漸昏暗,他無法與鬆懈下來的身體機能對抗,很快他便闔上眼睛,嘴吧還喃喃唸著一些沒有語法的話。
  高橋盯著再次陷入沉睡的少年,她想起皺紙上的文字,想當然了,她怎麼會沒有看看上頭究竟寫了些什麼?
  伊藤俊介。
  高橋默唸著這串名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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