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曲

 

09

 

 

  攀爬各種地方、從一處盪到另一處是他小時候的三大樂趣之一,僅次於觀察動物以及打一種他不曉得名稱、反正就是不能讓球落地的運動。除了這些樂子以外,他有事沒事就會去家裡後面的森林裡爬一兩個小時,理由是這樣可以鍛鍊身體,以及藉機觀察一些地面上不容易見到的動物,他因此認識許多鳥類和小動物,有凶猛的也有親人的。

  然而這項技能用在追逐人類上還是頭一遭。日向已經接連走過了幾戶人家的窗台,又藉著曬衣架盪過兩米寬的間隙,比較勞累的是需要刻意和犯人保持距離,畢竟男人還得帶領他前往老窩,這才是他在麻布袋裡放追蹤石的原因,畢竟一個人靠自己去慢慢打聽到底壞人在哪實在有點欠缺效率,他會選擇直接和壞蛋好好溝通,或許他們還可以得到一份兩情相悅的交易。

  日向感覺到男人的步伐逐漸沉重,或許是快要沒力,他迅速往自己看了一眼,接著起跑跳到另一棟房子的屋頂上,日向照著同樣的動作跟了上去,追逐很快到了盡頭,高瘦的男人站在屋頂邊緣,和較矮小的動物學家呈現明顯對比,「扒手先生,我想這裡應該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我也不是想要一直追著你,不如我們來談一下吧?」

  「你想做什麼?」男人被逼到了絕路,顫抖的聲音顯出他幾近絕望:「我、我還有妻小要養,求你放過我-」

  「那你可以採取更好的方法。」他的聲音低沉下來,日向又往前了幾個步伐:「把你手上的東西放下,裡面其實什麼也沒有,我希望我們可以談-」話還沒說完,男人就面著他往後頭踩去,日向的心臟隨著瞬間墜下的男人猛地收縮,他立刻湊近屋子邊緣往底下搜尋,然而一點身影和血跡也沒見著,就在他腦袋飛過無數個可能性時,一道力量重重往他背後推來,同一時間,面熟的臉龐閃過眼前,男人正笑著坐在窗邊,而自己迅速向下墜落。

  「什麼好好談談,」動物學家隱約聽見男人如此說,「傻子才會跟著扒手跑來這種地方還要好好談談。」

 

  「他都跟來這了代表裡面的東西很值錢吧?」另一位金髮男人打開方形天窗順著階梯走了下來,「巴羅,趕快打開來看看,如果是好東西一定得分一分。」費奇露出賊賊的笑,雙手搓著好像眼前的破布袋是可口的大餐。巴羅轉身要打開袋子:「不用你說,收起你噁心的笑容。」兩個人同時望著布袋,只差口水沒漏出來,巴羅譏笑的想著,那小子還說裡頭什麼也沒有,如果真如他所說還會追得這麼兇猛?那分明只是藉-

  裡頭真的只是一顆樸素到極點的石塊。

  「喂。」費奇望著石頭愣了愣,巴羅同樣張大了嘴,「裡面只有一顆石頭。」金髮男人的口氣不屑,聲音逐漸大聲起來:「你該不會就為了這個東西大老遠被別人追過來吧?這只是一顆石頭,他媽的石頭!」

  「我知道!媽的!你可以安靜點嗎!」巴羅同樣憤恨的對著同伴大吼,他也一樣覺得不值,這東西還真的跟那個外地來的小廢物說得一樣沒用,他還大費周章跑了這麼久,甚至-巴羅吞下一沫口水,甚至為此害死了一個人。他們行竊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鬧出這種事情,儘管這附近都窩藏著些不法販子,有罪大惡極的,也有像他們這樣做些偷竊、相較是芝麻小事的行為,而如今他們也終於淪落到這個地步-他們害死了一個人,他們終於害死了一個人。巴羅忍不住哭了出來,不知所措的望向費奇:「就為了這個破東西,我們成為了殺人犯。」和他一同行竊三年的搭檔只是搖了搖頭,不同於巴羅,他的聲音格外冷靜:「不是我們,是你,巴羅,是你成為了殺人犯。」

  「費奇?」巴羅哭得更大聲,像是十多歲做錯事情的孩子,然而下一秒臉色大變,男人丟下偷來的東西伸手就要勒住費奇,金髮男人大叫起來:「你瘋了巴羅!你敢說錯不在你嗎?就是你這個混帳沒有搞清楚裡頭到底是什麼才害死了一條人命!」他的體型比巴羅更勝一籌,費奇反身將對方壓制在地,後者哭得聲嘶力竭,但眼裡卻是遮蓋不住的悲憤:「剛剛推下他的人明明就是你!況且我還不是為了我們在這個永遠翻不了身的鬼地方-活下去!當初為了救你花了多少時間和金錢,如果知道你是個敗類我絕對不會-」

 

  「夠了,巴羅。」費奇雙手牢牢定住了他的肩膀,男人語氣輕緩,好像自己已經是個旁觀者:「如果你真的是為了我們,那麼你現在就聽我的話-相信我,剛剛在跑過來的時候肯定有很多人已經看清你了,他們知道你是誰,你永遠在這裡活不下去了,現在你唯一的功用就是讓我帶你去坐牢,我們會因此獲得一筆賞金,之後等你出獄了我們再行平分-這不是個很好的計劃嗎?」

  「費奇,」巴羅喘著氣,睜大的眼睛裡頭堆滿了不可置信,「-瘋的人一直都是你!你才是瘋子!你才是殺人-」男人的話突然止在喉間,巴羅停止了喝斥,費奇一時間以為搭檔終於想通了:「多謝了我的朋友,很高興你能想明白,未來我們肯定能像之前一樣共度許多困難,來吧-不對,天殺的不對,你他媽到底在看哪!」隨著巴羅的視線回頭,眼前是一位個子不高、衣服甚至有些破爛的孩子,然而對方一看就知道是和他們來自不同階層的人,至少對方原本穿著得體的白襯衫及方格灰背心,只差一條剛好修到腳踝的西裝褲及擦得發亮的黑皮鞋,似乎是為了方便在市場走動而換上了黑色短褲及軟底的咖啡色短靴。那人由上而下俯視在地板扭打到一半的兩人,開了口:「不好意思打擾,但你們的聲音大到我不用一間間開門確認就知道你們在哪。」

  「你是誰!」費奇再度提高嗓子,然而巴羅驚恐的尖叫聲打斷了質問:「你怎麼可能還活著!這裡可是有五層樓高-」

  「什麼?」費奇轉頭問著,眼神兇狠的試圖從巴羅口裡再掏出點什麼來:「你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他又是誰!」

  「他就是那個追著我跑的人!你這蠢蛋!」

  「怎麼可能?」費奇一瞬間鬆開了手,巴羅趁機爬了起來,金髮的人又繼續大聲嚷嚷,好像不拉高音量就不會有人聽見:「怎麼可能!不要再給我開玩笑了!你這傢伙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還真的什麼鬼話都說得出來啊-不管怎樣都不會扭轉你去牢裡的事實!」

 

  「咳咳。」日向清了清喉,他將捲起的袖子放下,這似乎顯得比較有禮貌點,雖然衣服已經有好幾處破了洞,但他的皮膚卻是一點細小的傷口都沒留下,「我好像來的不是時候,但那個灰髮的人沒有說錯,你們可能以為我已經摔死了,但事實上沒有,這位金髮的先生可以去那邊的窗戶看看。」被點名的費奇半信半疑起身,狐疑的眼神掃過日向和巴羅,而就在他腦袋望出去的一瞬間,臉上的神情完全一百八十度大翻轉,「真……真的-沒有人-」

  「你、你是厲鬼嗎!」就在費奇確認了後巴羅再次豎起寒毛,他覺得自己要尿褲子,「我很抱歉-我們不是有意要推你下去-是那傢伙!是那傢伙把你給推下去的!」

  「巴羅!」費奇氣得肺都要因此炸裂,他吼著:「這件事你跟我兩個人都有份!別想靠耍點嘴皮子就混過去!」見兩個人又要爭執起來,日向擰了下眉心,沒有主旨和意義的爭吵很快隨著一聲響指便安靜下來:「你們都給我冷靜點,我不是什麼厲鬼也沒想過要和你們追討什麼,我想要的完全就和我之前說的一模一樣-我只是需要談談。」日向再次打了個響指,兩個人得到話語權又開始喋喋不休,日向煩躁的低吼一聲,他再次讓兩個人住嘴:「不要再給我吵了聽不懂嗎!不然永遠都別想開口說話!」動物學家厲聲警告,在得到兩個人的點頭承諾後終於歸還了他們說話的權力。

 

  「好了,現在開始我點到誰誰才能說話。」日向往右側看去,隨手拎了張椅子過來,他將上頭的灰塵拍去後便安逸坐下,「你是叫巴羅對吧?」日向往灰色頭髮的男人望去,口氣不疾不徐,既沒有憤怒也沒有不滿,這反而讓男人雞皮疙瘩起來:「我、我是。」

  「不用那麼緊張,我沒有要幹嘛。」日向嘆了口氣,雖然他是想藉由男人找到其他有用的資訊,但眼下他仍然雞婆的想多問幾句:「你們剛剛到底在吵什麼?我偷聽了一點,你們是好朋友吧?」

  「朋友?」巴羅蔑視的笑出聲來,好像在恥笑一直以來如此認為的自己:「剛剛徹底發現以前的我只是個瞎了眼的白癡。」

  「沒有那麼糟糕吧……」日向極度進入狀況,皺著眉望向費奇:「只不過我剛剛也有聽見你的說法,還真的有些殘忍-」費奇抬起頭想要反駁些什麼,然而在接收到巴羅憤怒的視線後又閉上了嘴,選擇撇頭不看。日向再度搖起頭來:「好吧,老實說把你們搞成這樣我覺得有些抱歉。」言下之意就是他們很不巧的今天打劫的人是他這個麻煩人物,「你們的狀況我也體諒,但我該做的事還是得做。」日向倏地起身,這麼一個動作立刻讓地上的兩人又往後爬了幾步,動物學家見狀有些憤怒:「就說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不需要一驚一乍的!」

 

  「那、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巴羅支吾問著,他從沒遇過這樣的狀況,更沒有遇過這樣神奇的人,從五樓摔下來都看起來沒有任何一點皮肉傷-「我們身上沒有一毛錢,也沒有其他東西能夠給你-」

  「可不可以讓我把話說完。」日向再次坐回原位,覺得和眼前兩個人溝通比動物還要困難,「我只是想要知道這附近有沒有人在非法販賣動物。」

  「非法販賣動物?」巴羅重複問了一遍,他轉頭望向費奇,對方只是沉默不語,「我們、我們只知道有人在販賣女人-」

  「販賣女人!」日向再次起身,右腳連帶往木地板重重踏了上去,這次他真的是坐不住了,木椅子被他激烈的動作推得向後倒去,「真的是-這個社會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抱歉,你繼續說。」日向重新將椅子立好並坐回去,這一系列激動的舉止已經讓巴羅嚇的不輕:「你、你是哪裡來的自衛隊或騎士嗎?」

  「你見過這麼矮小的騎士?」日向好笑的指了下自己,覺得眼前的男人多半已經神智不清了。巴羅慢半拍的點了下腦袋:「不就你嗎……?」

  「好吧,我覺得我們的誤會有點多。」日向倏地收起笑容,明白了對方不是在開玩笑:「我不是厲鬼不是騎士更不是自衛隊的人,夠明白了嗎?」巴羅再次遲緩的點了頭,他繼續道:「我們曉得有個人他私底下正在販賣著女人,商品不是很多,但都是有一定地位、又不是高到那種會一下子被人發現的。」日向聞言皺了下眉,不確定自己剛才是否聽見了商品兩字,「私生子嗎?」

  「大多數都是。」巴羅戰戰兢兢的道,「也有一些是不想讓第一胎是女性的家族-要不是丟棄就是賣給他們,直到生出長子為止。」此時日向已經不再多話,他想不出適合給這些人渣的措辭。動物學家沉下臉色,本想單純來解決有關動物們的事,但從沒想過會被他這樣抖出許多額外的事情來,「所以你們還是不曉得有沒有非法販賣動物的人出現在這一帶?」他將話題重新導航回來,決定晚點再來調查將女性當成貨物買賣的案件,這案子涉及到的肯定比動物們還要更大更廣,尤其對象還有一定階級,也就是說他所面臨的不會只是尼克勒斯這麼簡單,而是好幾個尼克勒斯,更甚至需要和某些高權位的貴族或政府人員對峙。

 

  「阿普頓。」費奇終於出聲,他低著頭沉沉的道:「獵人阿普頓,他是我好久以前認識的人,雖然現在沒什麼聯絡,但我知道他會把動物活體賣給其他人。」

  阿普頓。日向在心底默念了幾遍,到了現在終於出現了點端倪,「告訴我他平常會出現在哪裡?」

  「他神出鬼沒。」費奇調整了下姿勢,唯一不變的是仍然沒有正眼望向動物學家,「是個只會追尋動物的男人,因此哪裡有動物可以獵殺,他就會去哪。」日向挑了下眉,乍聽之下他們都會被動物給吸引,但做出來的行為實在天差地遠,「那你上一次在哪裡跟他會面?」

  「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我們在南方的貧民區,那裡是他的老家。」聞言日向愣了一下,沒想到費奇知道的還挺多的:「把其他有關他的事一併告訴我。」

  「沒了,就這麼多。」

  「好吧,那也挺好的了。」日向聳肩,他拍拍屁股起身,聽見巴羅叫了幾聲:「你、你要滅口了嗎?」

  「你到底從哪裡得出我會對你怎樣的想法?明明從頭到尾受害的是我對吧?」不再充滿指責,日向反倒笑出了聲:「好了我要離開了,你們哪一個人可以為我帶路嗎?我對這裡還真有點不熟-」

  「我來吧。」費奇站了起來,對如此果斷的好意日向審視的瞇了下眼:「勞煩你了。」動物學家欣然接受了提議,看巴羅嚇成那樣大概也沒辦法給他好好帶路。他們一路從五樓下來,部分階梯已經磨去了菱角,除此之外,每個樓層都有幾戶人家打開門朝他們正大光明的盯來,這股視線讓日向不是很喜歡,那樣子彷彿自己是什麼珍奇動物,他逐漸能感受到動物們在舞台上所帶來的不適感有多麼強烈。

 

  他們出了屋子,巷子實在奇窄無比,費奇仍然領在前頭,他們什麼話也沒說,也沒什麼話好說,日向只是靜默著觀察四周,他知道在這種地方還是不要亂看為妙,但心底對未知事物感到好奇的慾望仍然讓他看得起勁,也因此他才能及時發現悄聲跟在後頭的巴羅,早在屋頂上時日向就曉得男人演技有多好,動物學家頭也沒回,一個側身將巴羅拿著刀的手抓了過來並伸向正要禁錮住他的費奇,尖銳的小刀就坐落在他的眼珠子前,日向瞧見男人的淺灰色褲子逐漸染深,他不自覺憋了氣。

  沒有遲疑太久,他抬腳用力踢向巴羅的檔部,同樣身為男人日向知道這該有多疼,巴羅怪叫著蹲下了身,而日向又一拳砸在費奇的臉上,頓時男人鼻孔湧出不住的鮮血,「你們花樣還真多,還是我自己走好了,後會有期!」

  「你現在不死,在遇到阿普頓後也會遭殃的!」費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的聲音越來越遠,日向曉得對方沒有再朝他追來,他回嗆著:「不讀書也要多練點體術!你們簡直-爛到家了!」

  當他離開雜亂髒汙的街道時已經接近傍晚,人潮沒有中午時擁擠,昏黃的陽光在他左側照得忽明忽暗,日向喘了一口氣,決定今晚在這附近下榻。

 

  房裡的燭火搖擺不定,杏黃色頭髮的人整理好了桌面,文件被井然有序的歸類,他緩慢的靠上椅背,良久才開口:「你說他前往了第一市場。」白布雙手疊合在一塊,他的語氣平淡,分不清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麼,黑色捲髮的人回應:「應該沒有錯,我從首都的第三出口那邊調到了他今早出發,並且他的宅邸也沒有人。」

  「他為什麼要去那?跟馬戲團有關嗎?」白布的手撐著下巴,眼珠子望向忽大忽小的火心。宇內接著道:「我們推測他可能想要找到販賣動物的上游集團,第一市場私下一直都有非法交易的狀況,只是很多新聞被貴族或利益人士給壓了下來。」

  「看來他不曉得自己在調查些什麼啊。」他食指輕敲著桌面,「不然就是已經決定要和現在的社會對峙了。」

  「我們不曉得。」宇內想起先前和動物學家聊過的話,事實上他應該有更確切的答案,「但我們認為他會對您是有利的。」白布聞言只是抬起了頭,與髮色相近的眼珠子望向記者的,忽然他笑了起來:「看來你們關係好像還不錯。」

  「他沒有和您對立的理由。」赤葦以另一種方式陳述,微弱的火光在他鼻樑上亮起又暗下,「這不就是您調查他的原由嗎?需要找到和第一王子立場相對的人,並且又能夠翻轉現在不斷低下的民心?」

  「我知道。」白布收起笑容,口氣倏地冷冽起來:「就是因為他很重要,所以我才不希望他沒有防備的想往哪就去哪的亂跑。」

  「您的意思是?」宇內皺起了眉,實際上他聽見如此表態反而安心了不少,至少二王子沒有想要對動物學家不利。白布雙手再次疊上,思考般的望向建造華美的天花板,突然覺得上頭為何要如此費力的雕塑些平常根本不會見到的東西呢?「我會派人去保護他。」

  記者與他的助手相互對視,兩個人同時握緊了拳頭。

  這是他們無聲的歡呼。

 

 

TBC

 

※角色(原創)介紹:

1.巴羅:扒手,灰色頭髮,也是偷走日向小包囊的人。

2.費奇:扒手,金色頭髮,和阿普頓認識,但許久未聯絡。

3.阿普頓:會將活體動物賣給其他人,和費奇同樣出生於南方的貧民區。

 

※下集預告(上部曲 10):

 

  「尼克勒斯不會招聘人來為他的動物治療。」女性幽雅的拎起靠在牆邊的藍色黑邊雨傘,一切在她身上盡是些暗色元素,「他更不會招聘像你如此沒有威嚇性的人,你是被他買下來的嗎?」

  「我沒有賣我自己。」日向堅決的道,忽然想起一開始遇到尼克勒斯時男人也說了類似的話,「我們之間是很和平的契約關係。」

  「啊,是因為你是學者的緣故吧。」女性點了點頭,彷彿自顧自的說著,「並且是男性學者,所以具有地位。」

 

0727(一)釋出-

 

※作者吐槽:

這一章小動物沒有機會出場有點難過😂,但至少確認了白布的立場。

下一章會有新的人物出現,也是本文第一位重要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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