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曲

 

07

 

 

  動物學家隻身一人--哦還連帶一隻黑豹、站在一棟約有三層樓,但外觀極為樸素簡單的大宅子前。

  在此之前他要先承認,沒錯,他把黑豹帶出來了。

  起初他是想帶些更正常或更小--比如白馬或者雪鴞,奇異鳥和果蝠其實也可以,苔原狼或許還可以裝成哈士奇,但最後他選擇了黑豹,一隻不可能會在大街上行走的凶狠動物,也因此他叫了馬車,他還是沒把握讓動物直接走上街頭,畢竟會施展空間咒術的巫師提醒他了,現在會有許多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但他還是把黑豹帶出來了。

  這真是匪夷所思又矛盾的舉動,日向在乘著馬車時想著。但他將動物另帶出來是有原因的,他仍然記得前幾天大家在圖書室雞飛狗跳的那個夜晚黑豹對他說得話,再加上昨日欲言又止的場景--他有個大膽卻沒有多少建設的猜測,那個猜測涉及到了他的過往、那個他沒有和誰提起過的過去,他有些害怕釐清,但又想要知道真相。

 

  躊躇的同時,門終於被向內拉開,日向探頭往裡頭瞧了眼,卻發現沒有人在門後。

  沒有人在門後。

  「影山,」他倒退一步,卻發現動物和他做了同樣的動作,「搞什麼你害怕了嗎,也只有這點能耐啊你。」

  「你確定害怕的不是你?」黑豹回嘴,「講話都有顫音的傢伙還敢說別人。」

  「你嘴怎麼就這麼--」倆人互罵的同時門又開得更大了,吱吱啊啊的不協調聲傳入耳裡,日向頓時起了身雞皮疙瘩。「怎麼辦。」他們雙雙愣在門前。

  「什麼怎麼辦?不就只能進去?要不然回去嗎?」

  「那你先進去。」

  「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是黑豹,你跑得比較快。」

  「那你不還是個巫師嗎!」

  「這樣好了,到時候我們一起數三二一,」日向比出三根手指頭,低頭和黑豹協商,「然後同時進去。」

  ……可以。」黑豹點頭,在他們張開口要倒數的瞬間,五根修長的手指頭依序抓住門框,幽怨的身影從右側竄出,他緩慢抬起腦袋,兩顆眼珠子好似往內凹陷,動物學家和黑豹頓時停住呼吸。憔悴蒼白的男人開口了:「你們是--」

  「跑啊影--等等你怎麼給我先偷跑我就說你跑比較快!」

  「我只是比你快個幾秒而且你倒是使用你的魔法--」話還沒說完,動物學家就被男人給抓得正著,黑豹傻在了遠處。

 

  「你在和動物對話?」男人將日向轉了過來,動物學家點點頭,彼時才發現男人根本不是什麼鬼魂--他只是黑眼圈深了些、讓他的眼珠子像是往內凹陷。日向鬆了好大口氣:「呃、對,我是個巫師,這是我的能力之一。」看著情況轉變黑豹也走了回來,卻得到橘髮的人一陣怒視,似乎在向牠抱怨還有臉回來,黑豹微微垂下腦袋。

  「你們還能心電感應?」男人摸了摸下巴,日向哼笑兩聲,誰要跟這個傢伙有心電感應:「沒有我們沒有,我只是在唾棄剛剛牠的行為。」黑豹聞言又低鳴幾聲。

  「誒--還真是有趣。」男人再度發出別有意味的驚嘆,然而他的聲音沒有特別起伏,彷彿只是湊合著時機說話,「進來吧,我大概知道你們是誰了。」

 

  他帶著倆人往長廊走去,屋子裡頭比想像的還要更明亮些,至少沒有什麼陰森的蜘蛛網或積灰的老古董,男人看出了動物學家的眼神,「你肯定在想怎麼沒有什麼妖魔鬼怪對吧。」

  「疑!你怎麼知道!」日向雙手遮住張大的嘴吧,「難不成會心電感應的其實是你!」

  「我不會好嗎,我只是個普通的科學家,」男人在經過廚房時順帶從裡頭端出了茶壺,又在櫃子中翻找出了一罐似乎還沒過期的餅乾,「……可能還兼職發明家吧。」

  他們往會客室走進,男人指了指靠近窗戶的沙發示意倆人可以坐那,他倒好了茶也坐入對面的沙發,日向注意到他只倒了一杯,「你不喝嗎?」

  「我只喝白開水。」

  「原來。」日向拎起茶杯,小小啜飲了一口,倏地他停住動作。

  有夠苦。

 

  「哈哈,是不是很苦?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男人笑出了聲,日向忍不住吐出了舌頭,眉頭往內皺了起來。「是星海讓你來找我的吧?」

  「是他沒有錯。」他直呼了領主的名字--這是日向首先注意到的事,但這似乎也沒什麼,他有時也會這麼做,「他知道我在為動物找解藥,接著就提到你了。」

  「嗯,我已經有聽他談過你的事了。」男人瞥了眼動物學家放下的茶杯,才剛坐下不到一分鐘他又倏地起身,「過來這裡,有些東西光嘴吧說沒法說清。」日向和黑豹猶疑的對望,但他們仍然跟上了腳步。

  宅子很大,他們一路來到三樓一間看似實驗室的小房間,這裡不像日向想像中那般雜亂,至少比他辦公室乾淨許多,所有試劑和器材都歸律擺在它們本應放置的位置,一切整潔乾淨,甚至到了有些精準的地步。

  「你可以看、可以碰,但別弄亂,我最近在做一份有關屍體檢驗的實驗報告,我剛好缺乏樣本。」科學家出聲提醒,日向立刻從一排玻璃試管移開了視線,黑豹也放緩了腳步。

 

  「有帶樣本嗎?」在男人要走入另一個小房間時倏地停住腳步,他在門旁轉身,手伸向動物學家。日向支吾了聲,緩慢推出了黑豹:「這隻可以嗎?」

  「活的更好。」男人透出不明所以的笑容,影山頓時矇了,有什麼關於他的協議似乎就在方才瞬間成立了,「去吧影山,你會好好的。」好似離別的哀悼詞,動物學家將他推了進去,男人忽然聽見大貓傳來一絲細微的聲響--那不是什麼凶狠的低吼,聽起來更像某種哀鳴。

  「我不會對你怎樣。」眼看動物已經完全被推了進來,他順手關上房門,「只是需要一些--樣本。」

  又是樣本--到底是什麼樣本?是要他身上的什麼部位嗎?還是要抽取什麼--突然動物看見一支粗大的針管被拎了出來,他後退幾步。「上帝保佑影山飛雄、上帝保佑影山飛雄……」日向透過門上的一小片玻璃望著,像咒語那樣不停碎唸。

 

  再次打開門時動物瞬間就衝了出來。「看吧影山,我就說你會活著。」日向爽朗笑著,說實在他也為動物捏了把冷汗,畢竟那根針管真的實在有夠--「好了,下一個。」

  一時沒人反應過來。

  「什、什麼下一個?」動物學家緩慢轉頭,他又望向黑豹,確定自己沒有多帶第二個動物,「這、這裡已經沒有--」

  「我就在說。」科學家掏出另一根針管,日向頓時黑了臉色,「為什麼我也需要?我又不是要從人變成動--影山你推個屁!」他要氣死了這隻笨動物,然而寡不敵眾,一人一動物將他拉和推入了小房間,隨著門被重重關上,房內傳出淒厲慘痛的哀號。

  黑豹穩穩坐在門外。

  上帝保佑日向翔陽。

 

  門被打開時牠瞧見魂都要從嘴裡飄出的動物學家。看來討厭打針的不只牠一個人。

  「給我一點時間。」將人類拎出來後男人又將門給關上,黑豹及時接下動物學家,讓他橫躺在自己背上。「喂,還活著吧。」

  「為什麼那個針會這麼--」日向緩了過來,他滑下動物的背脊順勢坐了下來,「算了我不想回憶,但為什麼他需要我的血液?」

  「你有和阿普頓接觸過嗎?」

  「我勢必得和他接觸吧?他就是問題來源之一。」日向轉著左手,覺得手臂感到不自然的痠疼。黑豹卻搖了搖頭:「不是,我是指--你之前不是提到他有一部份力量轉到你身上了嗎?」

  「啊。」彷彿哪裡的開關被按起,回想起這陣子他仍然會作夢,有關於他自己和阿普頓的。「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你這呆子不會完全把這檔事忘光了吧?」

  「夠了你不要再叫我呆子,也不要說得好像我對自己的事情一點也不上心!」

  「但你就是,如果你真的在意還會忽略這種事?」

  「是啊就只有你會記得啦,乾脆幫你頒個獎要不要影山飛雄!」

  「……我沒想跟你吵架。」

 

  「你們真的好吵。」門被砰地打開,一下子讓地板上的人類和動物嚇得跳起來,男人拿著一疊皺巴巴的紙張,朝他們招招手。他們來到小間的實驗室,聚集在長方的實驗桌旁。「那傢伙的力量在你這對吧。」

  「那傢伙?」日向愣了一下,儘管他當下就曉得男人在問什麼。

  「阿普頓。」男人戴上眼鏡,調整著桌上日向不曉得名字的儀器,「我先說一下我剛開始推論得好了,你的那些動物們就是因為阿普頓所以無法變回去的吧?」

  「他們說自己曾經被注射過什麼東西--但等等你是怎麼知道我這裡有他的力量的?」

  「因為他人就在這。」

  「什麼在這?」他又再次頓住,動物學家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兩雙眼睛同時飄向一扇不起眼的小門。「有一個月了吧?」男人勾起奇怪的笑容,「你要看看嗎?」

  忽然想起科學家最近在忙的屍檢報告,日像頓時猛搖腦袋。

 

  「看看這個。」他隨手拎起另外兩根試管,裡頭裝著不同顏色的液體,「左手是你的,右手則是裡面那位之前抽取的。」日向皺了下眉,屬於他的那一管偏向暗紫色,右邊則是普通的暗紅色:「我的血液是這個顏色?」

  「不,這是可以測是否有魔力以及力量多寡的試劑。」

  「好厲害啊!怎麼做的?」

  「當然是動用你們的能力啊?」科學家的發言再度讓日向皺了下眉,沒想過還有巫師和科學家聯手的案例。「可、可以問是誰嗎?」

  「當然--不行了。」男人愉悅的語氣讓日向忽然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白痴,他搔搔臉頰,繼續問:「所以為什麼阿普頓呈現的這麼正常?」

  「依照這個結果來看,只能是推論他不具有魔力了。」

  「不可能。」日向瞬間否決,「他的確是個巫師。」

  「我們都知道。」科學家將試管放回,「但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奇怪,起初我們以為試劑出問題了,然而再次經過你的測試還有聽過他的經歷我就大概知道為什麼了,畢竟我的產品怎麼可能容易如此出錯?」

 

  他雙手伸向白色大衣口袋,「我再給你看個東西好了。」他經過日向身旁,從類似冰櫃的地方拎出了另一管試劑,「照理來說,這個淺紫色才是正常的,但你的那一管顏色特別深,這也是為什麼我推論他的力量轉移到了你身上,這真是超出常理,我根本沒法理解你們是怎麼隔空傳遞的,甚至還可以讓自己完全測不出魔力反應--這代表著阿普頓現在的確就是個普通人,因為他的力量完全加乘在了你的身上。」忽然科學家慢步走回,暗了臉色:「你也瞭解這件事如果被我們以外的人知道會被怎樣做文章吧?陰謀論?還是作秀?我怎麼會知道,反正不關我的事--你還得慶幸這項技術目前只有我們知道。」男人勾起嘴角,樣子看起來甚是愉悅。

 

  「這就是你們巫師,想想真是讓人害怕的能力。」不曉得是無心還有心,科學家開玩笑的語氣讓日向的心臟漏了拍,「但我是不會在意的喔,畢竟能夠傷害人的能力人人都有,就像餐廳裡的廚師或和藹親切的母親,他們只是選擇在切菜煮飯時哼歌,而不是拿起它們剁在人身上。」男人仍然笑著,語氣甚至越發激昂,好像自己剛說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這很有趣嗎?」同一時間,黑豹往前挪了一步。

  「當然有趣了!如果不是我熱衷在科學上我早就去當人類學家了。」男人哈哈大笑幾聲,拍著手繼續道:「好了好了,我想說得已經差不多了,給我一個禮拜研究這些可愛的小東西,之後再帶著這隻動物過來找我,我肯定會帶給你們好消息。下次見,不送了。」他將人類和動物雙雙推出去,笑著朝他們招手便關上了實驗室的門。

  動物學家感覺到有些莫名的嘔氣,他從外套拎出已經被捏皺的小卡,沒料到男人真的和其他人說得一樣古怪--甚至說起話來是如此直接火辣。

  但至少還不是個壞人吧?日向狐疑盯著手裡的小東西。

  天童覺,他會記下來的。

 

  「我很確定那是第二王子的人。」昏暗的地下室只有幾抹火把在牆上搖曳亮著,走廊底端傳來水滴落到地面的回聲。漢森坐在老舊堅硬的木床上,在他前面是數條銀色冰冷的鐵桿,還有在走廊上、坐得端正的文森特。「雖然不曉得他的名字,但我知道他是第二王子的護衛,他似乎在那個商隊裡假裝自己是傭兵,其他人也他媽真的信了。」

  「還有呢?」燭火無法輕易照進陰暗的牢房,漢森本就被打得悽慘的臉在此時更加看不出樣貌。他接著道:「那個動物學家絕對也是和他們同夥的,我敢打賭那個假傭兵就是來保護他的,文森特公爵您一定要相信我所說--」

  「我沒有不相信你。」男人平靜的道,口吻甚是懇切,「相反的,你說得我早就知道了,因此我想那只是些沒什麼用的線索,你還能提出什麼有用的資訊嗎?」

  「我、肯定有文森特公爵,但我可能沒辦法那麼快和您明述--畢竟已經經過半個月以上,我得回復一下記--」

  「我等你夠久了,漢森,」文森特兩手圈起,身子微微前傾,「你自己不都說有半個月了嗎?我特地把你從那邊接過來,但你遲遲沒有給我相對的成果。漢森,你還知道些什麼?」

  「文森特公爵、我肯定能--」

  「夠了。」他站起身,雙手置在背後,「不如我這麼問好了,你是不是透露了什麼?」

  「透露--」漢森滑下冷汗,眼珠子倏地收縮,隨後又是接連好幾個搖頭:「我沒有、我什麼都沒--」

  「你讓我很失望。」文森特面無表情,冰冷的語氣像在宣判漢森的死刑,「算了,你還是有點作用的,休息去吧。」

  「感、感謝文森特公爵!我們家族會一輩子追隨您的!您要什麼我都給您--」漢森的聲音逐漸消失在身後,沉重的鐵門關上,男人招來了位士兵,眼神都沒轉過去。「自己找時機,」他拎出手帕,反覆擦拭手背和掌心,「乾淨點。」

 

  「先生,您要的文件都已經準備好了。」回去辦公室的路上伊諾克捧著一疊紙張靠近了他,「如果您需要的話,隨時都可以發佈消息。」

  「很好。」他打開鑲有華麗雕花的大門,關上時朝身旁的助理問到:「現在他的動靜如何?」

  「他的確在懷疑您。」伊諾克回應,「最近他招募了那位薩克遜家族的女兒,雖然在名目上沒有太高的位置,但有葛裏菲茲帝國的貴族兼法學專家在暗中幫助她。記者宇內最近沒有什麼風聲,也鮮少看到他出入家門,不曉得在做什麼。」

  「那麼那個動物學家呢?」

  「他似乎正專心在找出動物的解藥一事上,然而最近領主星海有去找他、剛成立的動物保護協會的人也是一樣,我想現在有許多人想拉攏他。」

  「他的名聲似乎相當不錯?」

  「一定的,在經過馬戲團案後本就沒多少平民擁護的第一王子已經盪到谷底,但第二王子則是急遽上升。」藍色眼睛的助理將手中捧著的文件抽出一份,他翻到了第二頁,「這是五百份民調的結果,分散在了不同區域,有百分之九八的信心水準,現在風向對我們有利,但當消息放出後就不曉得了。」

  「太好了,」文森特捏著下巴,眉頭微微蹙起,「這份數據對那傢伙而言簡直太亮眼了,但這就是我們想要的,誰都喜歡一砲而紅的人又瞬間掉入谷底的新聞。」

  伊諾克仍然垂著視線盯著桌面,一語不發。男人則是手指敲點著桌面,眼珠子往窗外濃黑的夜空看去,忽然他笑了起來。

  「把消息賣給報社。」

 

  清水將信件遞到白布手中,桌上的燭火映在桌面上,光源來回竄動。

  「你是怎麼想的?」

  「在我的想像中。」清水回答,「我知道他們有天會找上我,尤其在這種時候,但我不可能回應,尤其在這個位置上,所以我不會給他們回覆。」

  「他們仍然會希望你發聲。」

  「我知道。」清水垂下視線,盯著因燭火延伸出的陰影,她的語氣冷靜,「然而我想,並非所有事情都該由我主動。」

  「什麼意思?」

  「人民喜歡看見英雄人物,」清水拉出椅子,在男人對面坐了下來,「尤其是在險峻的時期,最好有人替他們站出來、成為一種宣洩的出口。但我不認為我是這樣類型的人。」

  「你已經在馬戲團案有了這樣的影子,那不是你不想就可以過去的。」

  「我只是認為,我一個人是不夠的。」清水的視線抬起,一對眼珠子嚴肅望向白布,「我也清楚知道我不會上街遊行,不會在街邊對著民眾大放厥詞,我知道我的戰場在哪裡。我想放任某些事情發生,不是我刻意不作為,而是意識想要改變,不會是王室、不會是哪個貴族,更不會是由我決定,我可以去推動,但根基如果只是固有的那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樣的風險是你願意承擔的嗎?」白布看著手裡的信件,它將東西反摺後重新放回信封裡。

 

  清水笑了出來,燭光在她眼底熠熠生輝。

  「第二王子,您得相信您的人民。」

  再給他們一點時間--所有人都在等待的某個時刻就要來臨,那會是一個大爆發,一個無關好壞的大爆發、一個足以成為歷史性轉捩點的大爆發。

  危機就是轉機。

 

 

TBC

 

※人物(原作)介紹:

1.天童覺:由星海推薦給日向的科學家,為人有些古怪,但對所待領域相當專業。

 

※下集預告(下部曲 08):

 

  某個瞬間,他想起之前和記者解釋有關巫師的能力時的一番言論--血是帶有力量的,因此人們避開它,也懼怕它。凡被血所滴染之人事物、甚至是土地,那都將成為被塔布的,不會有人靠近,更不會有人觸碰。

  他一直以為那只是個理論。

 

0415(四)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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